顾逸东
相里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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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完美于一次次选择 

     "三顾茅庐"与Rafert教授
    1995年,相里斌在《应用光学》杂志上看到的那篇文章,对他的专业选择意义重大,文章的作者就是Rafert教授--弗罗里达空间技术中心的首席科学家,也是美国"强力卫星"超光谱成像仪的设计师。
    "刚看到文章的时候,激动,但细细研读了一遍之后,头就大了。为了保密,Rafert教授对空间成像变换光谱仪的原理介绍极其简单,我一点点地抠,却总是想不通那原理。当时感觉特别郁闷。"
    在相里斌的记忆中,当初他至少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与Rafert教授的那篇文章较劲。那时,全国就他一个人在作这方面的研究,所以也就很难找出一个可以与之讨论的人,他只能如一个孤独的旅者,摸索着,在一条幽深、漫长的学术隧道中艰难前行。
    有一天,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原先横亘在他面前的所有难题,全部迎刃而解:他想通了Rafert教授看似艰深、复杂的原理。那一刻,相里斌欣喜若狂。
    但实际上,相里斌所想通的,根本就不是Rafert教授的原理,或者说,他当时根本就想错了。但相里斌并不知道这一点,他只是沿着自己已经形成的思路,开始了忘我和近乎疯狂的研究,其结果是:在世界上首次提出"大孔径静态成像光谱原理",理清了所有的工程技术环节,研制成功原理样机。而更让相里斌大喜过望的是,"大孔径成像光谱仪"的探测灵敏度比Rafert教授的傅里叶变换光谱成像仪提高了整整两个数量级。一时间,他首创的"大孔径"原理受到国际同行的认同。2002年,Rafert教授在文章摘要中说,这种原理是相里斌首先提出的,也就是说,Rafert他们也开始对"大孔径"进行研究了。
    或许科学研究本身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和各种不可知的意外:当他沿着完全背离Rafert原理的方向前行,得出了意想不到的成果之后,再回过头来关照Rafert的原理,发现其原理和工程化的各个环节,竟是如此的简单和易于理解。当然,对于Rafert教授,他一直都心存景仰和感激,至少,Rafert教授曾在他彷徨的时候,为他展示过一道崭新的专业风景。
    1999年,中科院给了相里斌一个到国外进修三个月的机会。一天晚上,他给Rafert教授发了一封电邮,自报家门,说自己希望到对方的实验室工作进修。第二天早上,一觉醒来,Rafert的回信就到了:欢迎!热烈期待!随后,双方就一直在通过电邮"讨价还价":他说自己此次出国进修只有三个月;Rafert说:三个月太短,你到我这里至少应该工作一年。他说不行,"我是公派出国,不能超过三个月,科学院给我的时间只有三个月。"Rafert说:我知道国家给你的费用只有三个月,剩下的我替你争取好了。他赶紧声明:谢谢教授的好意;但真不是费用的问题!最后,Rafert教授让了步:好吧,就按你说的三个月;期待你的到来!而此时,Rafert教授为他申请的几千美金费用、办公室,甚至包括Local Travel(地区旅游)都批了下来。也就是说,虽然还是三个月,他依然能够享受到上面的一切待遇。相里斌很高兴。毕竟,Rafert是领域内最好的科学家,其所在的实验室又是世界上最好的实验室。
    1999年夏天,相里斌已经准备收拾行装,但此时,情况突变:他工作的中科院西安光机所领导班子换届,中科院副院长严义埙带队下来考察,一眼看中了相里斌。因为已经与Rafert有约在先,相里斌的第一反应就是推辞。几天后,他去北京出差,严义埙先后两次与他通话,最后干脆来到他所住的中科院招待所与他长谈,动员他接掌光机所帅印。当他目送严义埙的背影远去,心里蓦地涌起一丝感动:"诸葛亮出山也只是因了刘备'三顾茅庐';我算什么?一个32岁的年轻人,却有劳堂堂中科院副院长三次找我恳谈。我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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