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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毕业于北京大学数学力学系,在中国科学院计算所、计算中心和网络中心工作过,在澳大利亚科工组织DMS、香港浸会学院数学系和中国21世纪议程管理中心等处工作过,多次获国家和中科院科技奖并享受政府特殊津贴的退休老头。现在在【中国科普博览】网“科学新语林”栏目里开设一个《数学与计算机》的个人专栏,愿和爱好数学与计算机的各界网友和青少年朋友,谈谈对数学与计算机的看法、想法。

3D和4D打印(4)

张建中
2013年10月18日
7.3D打印技术在发展中遇到的一些负面作用和技术瓶颈
3D打印机带来的变革不仅仅是正面的,还有负面的,不过不必太担心,人类的发展总是伴随着双刃宝剑披荆斩浪冲刺前进的。如果我们抱着全是消极的态度只“堵”不“疏”,那么社会与技术就不会发展,“人类一犯愁,上帝会发笑”,何必自我烦恼。
先让我们看看3D打印技术带来的负面作用:
安全隐患:前不久一个狂人大胆想象用3D打印机去制造枪械,着实让人大大捏了一把冷汗。枪械机件的数码模型是十分容易传播的,也许一个.STL文件带上U盘就能让万能制造机吞吐出极具杀伤性武器,这一点真希望3D打印机不要那么万能啊。
盗版问题:万能的拷贝和复制功能让靠智慧吃饭的人士再次担忧,从信息共享时代就吃尽苦头的创作人士找了好久才摸索到盈利机制,如今3D来了,新形势下,人们将再次面临新的版权问题,不过也许对于电子钱包的发展是利好的--因为彩色复印机解决不了的防伪问题,3D打印轻而易举就“打印”实现了。
资源消耗增加,加重环境问题:环境保护者要特别头痛了,在自由想像与创造欲望的驱动下,随心所欲地涂鸦将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耗材厂商要乐了,而模型设计软件将分出与结构优化与耗材压缩相关的数学模型,尽可能减少材料使用但能强化结构。
道德与伦理:2D平面时代,偷拍、艳照已经足够令人恐慌,如今3D时代来临,人们更应当做好屏蔽与自我保护,偷透扫(透视扫描)、偷拍、平面照片直接转为3D等高科技的民用化将让人们防不胜防--透视扫描用于人体简直就是秒杀。
怪异变造人或人造人出现:人兽更加难辨、雌雄更加难分。医学上的有益应用,比如医学修复、整形,骨植、义肢等等无疑能帮助人们摆脱疾病与残疾的困扰。但邪恶的想象一定会让人类生出恶魔的翅膀,如果用打印出的零件组合功能模块,结合核心驱动或智能芯片,会不会出现人造人,从而以假乱真,真假难分?
艺术品收藏:3D打印技术让文物制造者有了更好的工具。举例说:油画耗材的出现,只要做油画表面的精细扫描,轻易就能一比一打印出一件艺术品。有人也许从各种角度反驳这一担忧,但这种可能性应该被考虑到,也许在某一个角落,就已经有人调好颜料,打算用电子商场买来的2D喷墨打印机逐层细打实现以上所设想的仿制品。
下面再看影响和制约3D打印产业快速大规模产业化的技术因素,主要有以下三点:
一是材料的限制:目前3D打印耗材有限,多为石膏、塑料、可粘结的粉末颗粒、树脂等,制造精度、复杂性、强度等难以达到较高要求,一般只能应用于模型、玩具等产品领域。对于金属材料来说,如果液化打印则难以成型;采用粉末冶金方式,除高温还需高压,这些技术恐怕短期很难成熟。
二是价格成本的制约:当前3D打印机价格高企,昂贵的设备只能提供有限的价值。即使3D打印机成本能够降下来,但单个商品的制造成本依然得不到解决。使用3D打印机制造商品,其成本要远高于大型企业规模化生产后均摊到每一件商品的成本。而后者批量生产也比3D打印产品的制造速度要快得多。
三是3D打印技术产品性能缺陷暂时无法弥补:3D打印不适合直接制造高精度零件,后期仍需经过人工处理。由于3D打印是材质一层一层堆积成形,每一层都有厚度,这决定了它的精度难以企及传统制造方法。提高制造精度需不断降低每一层的厚度,难度提高的同时,制造时间也大幅延长。即便层和层之间粘结再紧密,其产品性能也无法和传统模具整体浇铸的零件相媲美。
8.3D打印技术发展的前景
3D打印的价值体现在想象力驰骋的各个领域,3D打印正让“天马行空”的想象转变为“脚踏实地”的可能,人们利用3D打印为自己所在的领域贴上了个性化的标签,并纷纷展示了如何3D打印马铃薯、巧克力、小镇模型,甚至扩展到用3D打印汽车和飞机。
科学家们正在利用3D打印机制造诸如皮肤、肌肉和血管片段等简单的活体组织,将来有一天我们很有可能能够制造出像肾脏、肝脏甚至心脏这样的大型人体器官。想得再远一些,如果生物打印机可以使用病人自身的干细胞,那么器官移植后的排异反应将会明显减少。
不过,尽管3D打印有很多优点,但它是否能完全取代目前的各种加工技术、很快在制造业中唱主角,从而得到量大面广的应用,还有一大段距离。原因很简单,尽管3D打印从出图到出产品的过程堪称“闪电”般迅速,在制造上可以实现“散地”生产而无须再集中于一个大工厂中进行,但如果需要很大的产量,3D打印的速度还有待提高,尺度和规模可能也太小,所以即使单件甚至小批量的定制加工十分可行,也不意味着大批量生产就能行得通。3D打印作为一个新概念炒作一段时间,拉动一些投资肯定没问题,但让它马上走进我们的生活,在我们身边每一个消费品中都起到主导作用,肯定还有很大的难度。
3D打印技术虽然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但目前还不可能大量地应用于军工制造领域。具体来看,3D打印又可看做堆积成形技术,每一层材料都有厚度,这就决定了目前它的精度还难以企及传统的减材制造方法。并且打印材料也主要限定在塑料、树脂、可粘结的粉末颗粒等等,打印出来物品的强度和硬度都差强人意。
从技术本身来说,3D打印存在的上述缺陷或许将随着技术的发展一一得到解决,而它衍生的伦理和安全问题,才更加令人担忧。对于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而言,“3D打印枪能射击一次就够了”。随着3D打印机的普及,未来如果有人想要一把AK47,先在网上下载模型图纸,然后用3D打印机打印配件进行组装,无需申请生产许可证,无需掌握制枪技术,即可轻松拥有一支突击步枪。而且,由于枪支上没有序列号,也没有销售途径,塑料材质的枪支还能逃过金属监测器的检查,警方将很难追踪到枪支究竟来自哪里。因此,如何建立一套有效的监管机制,保证3D打印技术被用于“正途”,是我们在加快发展该项技术的同时,必须预先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
3D打印行业的发展犹如其定义本身,始终凸显着“创新突破”这一关键特质。今后可能取得突破的领域有:
创新突破1:3D打印应用领域扩展延伸
3D打印的优势在2011年被充分应用于生物医药领域,利用3D打印进行生物组织直接打印的概念日益受到推崇。比较典型的包括Open3DP创新小组宣布3D打印在打印骨骼组织上的应用获得成功,利用3D打印技术制造人类骨骼组织的技术已经成熟;哈佛大学医学院的一个研究小组则成功研制了一款可以实现生物细胞打印的设备;另外,3D打印人体器官的尝试也正在研究中。
随着3D打印材料的多样化发展以及打印技术的革新,3D打印不仅在传统的制造行业体现出非凡的发展潜力,同时其魅力更延伸至食品制造、服装奢侈品、影视传媒以及教育等多个与人们生活息息相关的领域。
创新突破2:3D打印速度、尺寸及技术日新月异
创新突破3:设计平台革新
新的制造方法需要新的一系列处理工艺配合,3D打印目前只能算初现一丝曙光,真正达到大规模应用并产生效益,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发展和积累。
3D打印技术的出现,是信息革命在攻克传统工业的最后堡垒的终结的冲锋号,因而引发了一系列的科学技术领域研究的新课题,激光粉末冶金,微沉积金相学,微观淬火、锻造,激光冲击强化等一系列机械制造,冶金等领域的课题将会让已经暮气沉沉的传统冶金科学和制造科学领域重新充满发展的动力,在未来的数十年间,谁在这些技术领域获得应用化的实际成果,可能会影响和颠覆现有的制造工业的基本面貌。
3D打印之所以能引起全球的高度关注和技术热潮,是因为它确实能制造新的工业革命。3D打印能极大的降低制造业建立工厂的基本要求和投资额度,并且能引发新一轮的小型企业兴旺和扩张的潮流,在现有垄断化、大规模超大规模化的工业模式下,3D打印以现代工业缺乏的创新和灵活的生产机制促进大量的有竞争力的小型企业的诞生,未来制造工业进入的瓶颈将会大幅度降低,很多企业将可以重新将制造从现在的专业分工的OEM状态解放出来,现在全球产品近似化、雷同化、“科技以换壳为本”等现象将会得到终止。中国在3D打印领域目前较为积极,但是这一技术正处于快速进步的时代,更替时间短,每几个月就会发生一次技术换代,逆水行舟,稍微有停顿就会落后,而且在取得一定成绩以后还需要注意市场化,未来3D打印的设备市场广大,耗材方面则更是惊人,可以达到数千亿的水平,可以说掌握了3D就可以统治世界。
3D打印对物体直接复制成型的特点,使其在单个或小批量模具和复杂零部件的生产中占得优势,然而,传统工艺的成本和速度优势却是3D打印技术无法比拟的。比如,传统工艺只要开好模具,便可以短时间实现量产,而受制于材料等因素,3D打印技术只是理论上可行,现实中却遇到重重阻碍。
3D打印技术概念已经起伏了好几次,每当应用往前突破一步,产业界、科技界就会兴奋地讨论未来的可能性,但试探一段后,就会发现这样那样的问题,热度也便迅速降下来。
最近刺激产业憧憬的,是在航空航天和生物医疗领域的应用。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利用激光烧结技术,做出了飞机钛合金大型复杂整理构件,标志着在3D打印在大型金属构件上取得重大突破。而在生物医疗方面,3D打印虽然受制于材料,但病理模型制作以及组织工程器官培育,已经被看作该技术未来非常有前途的应用。
3D打印的关键是设备,而关键的关键则是材料。3D打印技术可用的材料品种少、精度差、成本高昂,这些都限制着其产业化和相关研究的推进。在欧美国家,航空航天、医疗、汽车和模具制造四大行业,3D打印技术已有较为成熟的应用。今后,如果技术取得进一步完善,材料品种增多,3D打印产业可能会有一个爆发性的增长。
不过,3D打印技术是技术革新,还是技术革命,各界仍然有不同的观点。
公众关心的是能进入家庭的3D打印机,该打印机主要是指“桌面级的3D打印机”,即爱好者使用的低端设备,这并不代表市场的主流,未来工业级打印是主要市场。与家庭电脑不同,3D打印技术对使用者的设计能力有较高要求,因而对“3D打印进家庭”这一概念不应有太高期望。
而军工和健康医疗的投资较少考虑成本,为3D打印试验提供了可能。即使如此,3D打印技术也只能说是对传统制造方式有改变,是原有方式的补充,还称不上有根本的革新。
大家熟知,在第一次工业革命中最伟大的发明是蒸汽机,它让机器代替了手工,提高了生产效率,使商品极大丰富,从而让英国率先进入了工业时代,并带来了交通运输业的快速发展,增强了全球与欧洲的联系,最终让西方领先于东方。而目前,没人可以证明,某个工厂能够依靠3D打印技术规模化提高生产力或是完成业务转型。3D打印最多的应用依旧聚焦于工业设计领域。而且对设计师而言,它也不过是个工具。
幸运的是,今天我们处在一个技术大爆炸的时代,各种流行的技术都可能对人类的未来产生深远影响;不幸的是,今天我们处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泛滥的信息既影响着我们的直觉,又左右着我们的判断。所以,看似“高调”的技术,未必能和“蒸汽机”媲美,而那些默默发展的“低调”技术,没准恰恰是“蒸汽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