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明珠姊妹湖——“山羊拉船”的传说——鄂陵横渡
鄂陵湖位于玛多县以西63公里处,她和其西面约10公里处的扎陵湖是黄河流域最大的两个淡水湖泊,并以此而闻名于国内外。近些年来,每年都有许多中外游人被吸引前来游览。这里所处的玛多县是青海省的主要畜牧业基地之一,畜牧业生产有着悠久的历史,以盛产牦牛和藏羊而驰名。这里同时有着丰富的各类自然资源,而生物资源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这里由于地处高原,气候严寒,交通闭塞,面积辽阔,人烟稀少,以往几乎是科学研究的空白。然而,由于这里独特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以及其上游的黄河源头地区在世界上的影响而曾引起一些外国人的关注。
其中就有公元1884年(清光绪十年)八月,俄国人普尔热瓦尔斯基率领21人的所谓“探险队”,荷枪实弹,由蒙古经宁夏,潜入青海西部,探测我鄂陵、扎陵二湖南岸及星宿海东部地形。在这里,普尔热瓦尔斯基曾多次下令开枪,打死、打伤藏族同胞40余人。他们杀了人,反诬被杀的人为“强盗”,并把杀人的现场弄郎公河(现名“勒纳曲”)命名为“强盗河”以作“纪念”,可见其强盗行径十足。这些罪行都是在他的《第四次亚洲中部旅行记》(1885年)中自供的。同时,他们在黄河源区还采走了许多动植物和矿物标本。而可笑的是他们虽也不得不承认;“关于这两个湖,自古以来,中国人就知道它们的名字”,但却不顾我们的藏族同胞在这里繁衍生息了几千年和1 300多年前我国唐代早有记载的历史事实,而将鄂陵湖和扎陵湖说成是由他们第一个发现的,进而竟神话般地将这两个湖分别命名为“探险队湖”和“俄罗斯人湖”,真可谓滑天下之大稽。
另外,还有公元1881年印度的阿喀、1882年法国人窦脱勒依、1889年美国人罗克希尔、1894年格勒那尔、1900年俄国人喀士纳可夫、科兹络夫、1904年德国人费士德、1906~1907年德国人台裴尔、1908年法国人敖伦等均到过黄河源区进行探险、考察、采集、测绘。
由于藏族在历史上曾一度被称为唐古特族,所以,包括黄河上游及其毗邻的广大地区在内的藏族聚居的地方均被泛称为“唐古特”。因此,以普尔热瓦尔斯基当年在这些地区所采的植物标本为依据,俄国植物学家马克西姆编著了一本《唐古特植物志》。其中有大量的模式标本,许多种都被用“唐古特”来命名,以致产生了一系列的“唐古特”种。而唐古特这一地名,直至现在仍被沿用,作为植物区系分区中特指除柴达木盆地以外的青海省及其毗邻的广大地区。
近几十年来,陆续有水文、地质、测绘、生物、气象、矿产、畜牧、湖泊等各方面的科学工作者前来这里进行考察和较为系统地进行科研与生产的实践,为本地区的科学事业积累了许多宝贵的资料,为这里各类自然资源的开发和经济的持续发展奠定了基础。
鄂陵湖意为“青蓝色长湖”。蒙名鄂陵诺尔,藏名错鄂朗。齐召南的《水道提纲》记作鄂陵海,谓“蒙古以青为鄂,言水色青也。”它犹如一个三角形的葫芦,水色青蓝,水质甘美纯净。站在山头远远望去,蓝天、白云、碧水、绿草地,尽收眼底。在阳光下它们相互辉映,又争相展示、争相炫耀着高原景色的无限美丽。湖周群山浑圆,孤帐偶现,牧歌隐约。在海拔4 300多米的高原上,这被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托起的天池净水及湖周景色,自有其独特的魅力。她虽无鱼帆点点,却也波光粼粼;虽无岸柳成行却也绿草如茵;虽无游人络绎,却也牛羊遍野。一切都那么纯朴无华,保持着原始的自然美。并且这鄂陵湖之大,有608平方公里,较之各地供人游赏的人造湖来可是要大多了。
人或可言其去过多少繁华地,而我却可自傲到过此种大地方。站在大原之上,大天之下,仰观苍穹的遥天无极,遥看大野的雄浑壮丽,俯望大湖的千顷碧波,仿佛人也大得突出起来了。看着眼前这葫芦形的鄂陵湖,我忽然想起她或许与女娲兄妹因当初天下大水而藏身避灾之葫芦有关。只可惜无从考证。
鄂陵湖的近南岸处有一座小小的孤岛,当地人叫“然马知知”,汉语的意思是“山羊拉船”。有位藏胞告诉了我关于岛名的来历。
相传当年藏族人民心目中的英雄——格萨尔王转战在黄河源一带,其美丽的妻子珠姆为了寻他而四处奔走。走到鄂陵湖边,得到格萨尔的飞箭传书,她知悉丈夫就在湖对岸的措日尕则扎营。珠姆心切,于是连夜便乘一只由山羊拉着的小船过湖团圆。谁料想,半途风起,湖浪滔天,小船沉没,山羊力竭而死,后来就化作如今的小岛。而在南岸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座独立的锥形小山,据说就是当年格萨尔飞箭传书时射来的箭头,只是箭杆早已腐朽风化,唯留下箭头化作此山。这动人的传说给美丽的高原湖泊又增添了许多神秘诱人的色彩。
这个小岛和靠近扎陵湖西岸的3个小岛以及本区北面的托索湖小岛等都是鸟类的天堂。每年从3月下旬开始,都有成千上万只各种鸟儿陆续从南方的越冬地飞回到这里,筑巢搭窝,产卵育雏,和平共处,欢度盛夏。这期间岛上真称得上是鸟的王国、蛋的世界,到处都被挤得水泄不通,鸟声鼎沸,声扬数里,群鸟展翅,铺天盖地,热闹非凡,蔚为壮观。这些珍贵的鸟类主要有斑头雁、鸬鹚、鱼鸥、棕头鸥、赤麻鸭等。有时在附近的水面和高寒沼泽草甸地带也会看见为数不多的天鹅和黑颈鹤等大型鸟类。
我们在考察湖南岸的半岛时,遇见了同期到达的“扎陵、鄂陵两湖名称和黄河河源问题考察队”。南京地理研究所湖泊研究室同南京大学生物系等组成的两湖考察组也正在湖区开展工作。通过一些专业性的合作和学术交流,我们各自都有许多额外的收获。
结束了鄂陵湖南岸的考察,我们送走了藏族翻译、牧工和他们的马匹,尔后分批乘小橡皮艇渡湖来到对岸的措日尕则山下,同北岸考察组汇合。
橡皮艇是南京地理所提供的,它像两个并列连接的大氧气瓶,但却是轻飘飘的,人坐上去难免胆怯。看着水天一色的湖面和深不见底的湖水,我心里一直不踏实。一路上,我一直紧抓着安全绳不放。或许因为这条航线正是传说中“山羊拉船”的航线,所以,我的感觉似乎比当年乘羊皮筏子过黄河还要害怕。生怕一旦遭遇大风,无情的湖浪会把我们乘坐的小橡皮艇变成“然马知知”。好在是夏季,又是上午,一般不会刮风,所以,也就没有多大的波浪。
最后一趟已是下午了,微风已起,湖面也起了不少波浪。浪虽不大,但对小小的橡皮艇来说却具有很大的危险性。所以,全队的人都悬着一颗心,直到小艇靠岸,大家才放下心来。船上的人一路上更是提心吊胆,身上的衣服及船内的行李都被溅起的浪花打湿了,问起为何未按时返回时,才知他们在湖心由于推进器出了点小毛病,船在湖中自由漂泊,因而多耽搁了半个多小时,有惊而无险。